所有的书本和教育都在告诉我们,推翻封建王朝的是农民起义,但是却没告诉我们农民起义的领导者——或者更纯粹一点说——农民本身做上皇帝的一个都没有。
刘秀不是,朱元璋也不是。
首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知道中国历史上有多少起农民起义吗?100起?1000起?可能在我们的印象里,能说的出来的农民起义好像只有类似秦末农民起义、黄巾起义、元末农民起义、明末农民大起义、太平天国起义等处在王朝末期,并且能够在史书上大书特书的那些具有“教育意义”的故事。
但事实上,从一个王朝的开始,到王朝的巅峰,再到一个王朝的没落,农民起义几乎每年都有,根本就没有停过。
中国历史长河中所爆发的农民起义可能超过万起,但是99%的起义连在史书上一笔带过的记载资格都没有,原因就是那些由纯粹农民带领的农民起义,真实情况是连地方小县官吏所组成的捕快都打不过,连县志都没有资格上去。
我们不是在歧视农民兄弟,我也是农民,在没有进入工业时代之前,农民一直都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有生力量。但是农民阶级的特性一直都是缺乏思想性和组织性的。所以单单从农民起义造反这件事来说,农民并不怎么专业。
我们可以从大一统的秦朝开始梳理,任何一场农民起义——留在史书上的农民起义,大多都是地方官吏或者地方富商牵头,中级管理层则是地方小吏或者知识分子,像比较有名的几个农民起义领袖,刘邦是庭长,陈友谅是县吏,李自成是驿卒,洪秀全也是知识分子等等,都是当时王朝下的基层公务员。
为什么王朝的基层公务员最会在王朝末期搞事情呢?或者说,为什么王朝的基层公务员才能把农民起义的规模搞大呢?
首先,农民起义早期成型的时候,是要有能力把大众聚起来的,这可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能够解决的了。哪怕是现在饱读诗书的你,你觉得你能把农民聚集起来吗?显然你并没有这个能力,而王朝的基层公务员却有这个能力。你别看电视剧里那些封建王朝的基层公务员都是打酱油的角色,但是当你带入到那个时代的底层农民的视角,你会发现这些基层公务员才是每天和你接触的实权人物。
这些基层公务员依靠平日的公务给自己积攒的人脉和利益,会形成一个地方的隐藏势力。当动乱开始的时候,很容易借着民怨和自己手下的势力,把原先的县令给砍了,自己占山为王。
同样跟这些王朝基层公务员有相似能力的就是地方的富商。古代的富商和现代你以为的商人可不一样,古代的富商们,尤其是盐商、马贩以及漕运等等,更多的是帮派的特点,有点像香港电影里那些帮派社团的感觉。
像知名的农民起义领袖黄巢就是盐商,张士诚是盐商,高迎祥是马贩。他们的特点和王朝底下的基层公务员们是差不多的,都是具有一定的组织能力,并且有一定的资源调动能力。
回到最开始,我们说农民本身坐上皇帝的一个人都没有,有人可能会反驳,朱元璋难道不是农民坐上皇帝吗?
但是,其实看过朱元璋的全部历程就知道,朱重八是参与了郭子兴这个地方富商的农民起义,然后取了郭子兴的义女马氏之后,成为了军阀的女婿,也是这个时候才正式改名为朱元璋。朱元璋这个时候其实已经由农民的身份转变成为了军阀。
严格意义上,朱元璋其实并没有领导农民起义,也不是靠所谓的农民起义推翻元朝的。元朝后期的格局更像是民国时期的军阀割据。朱元璋代表一个军阀打败了所有的军阀之后,建立的大明王朝。
所以大体上中国古代绝大多数的农民起义,都是延续了刘邦的套路,就是中层、基层的官吏或者地方富商,利用自己对国家政权运作的熟悉和行政管理能力,招募流民,然后占据地方进行割据或者直接夺取政权。
其实大家看《水浒传》就能发现,从梁山几万人马的组成上来看,里面九成以上都是农民,但是从梁山的领导团队来看,真正的农民屈指可数。
在《水浒传》里,小吏能够帮助起义军完成组织建设,富商能够把军事胜利转化为经济和政治成果,低级军官能够帮助义军解决基层的职业化和正规化建设。
而农民呢?
则可以充当炮灰。
所以总结历史,最容易对政权造成威胁的从来都不是农民。农民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那你以为是小吏、富商吗?其实也不是,而是门阀士族以及边疆大臣的兵变。你看各个朝代的皇帝跟农民、小吏、富商有关系吗?——毫无关系。
就拿现代来讲,举个很简单例子。
算了,不举了,大家自己脑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