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延国
经济学家于光远(1915—2013)是上海人,毕业于清华大学物理系,他的人生态度可归纳为“八”和“九”两个方面。
所谓“八”,即“勤、正、坦、深、创、韧、情、喜”。“勤”是指眼勤、耳勤、手勤、脑勤,五官四肢都勤,一个人只有勤,才能有所作为;“正”是指正直,正直是大道德,也是大聪明;“坦”是指说真话、做真事,坦诚待人;“深”是指深入研究,探求本质;“创”是指创新,要独立思考,反对陈腐,冲破旧事物的罗网;“韧”是指孜孜不倦,坚韧不拔;“情”是指对人对事有热情,以爱待人,有人情味、同情心;“喜”是指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想得开,要自找快活,而非自寻烦恼。毋庸置疑,“八”彰显的是于光远的人生态度。
所谓“九”,一是不浪费时间,二是心中要有“问号”,三是敬“一事师”“一理师”,四是学成于勤,五是做学问要坐也要走,六是利用现代化工具治学,七是选题贵在新鲜,八是先写随笔发表研究成果,九是温故求新。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能用来工作的时间更短,所以要下定决心,像德国哲学家尼采将“我决不浪费时间”作为座右铭那样,切实减少对时间的浪费。而在勤于思索的人那里,“问号”如同法国小说家巴尔扎克所说,是“开启任何一门科学的钥匙”,它像一个钩子,有可能钩到知识的答案;“研究学问的有心人”,就是对许多事情心里有问号的人,就是对许多值得研究的问题高度注意和高度敏感的人。疑问无穷尽,一个人告诉你一件事或者对你讲清楚一个道理,使你增加了知识、提高了认识,这样的人便是“一字师”“一事师”,尽管他们做的事情不多,关系也不固定,仍要予以尊重。
韩愈有言:“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古希腊人认为劳动是野蛮的,有损于人的智力,我们的观点是劳动光荣,而且是一种愉快的活动,做学问的人唯有勤奋劳动,方能事业有成。古人也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见学问是坐出来的,也是走出来的。无论是看电脑、看电视还是读书,无论是在车上、船上还是飞机上,随时随地都能坐着做学问。所谓“走”,就是到现实生活中去、到人民群众中去、到崇山峻岭中去、到江河湖海中去、到田野乡村中去,通过考察调研、走访座谈,求得实实在在的学问。
面对新技术、新形势、新情况,要善于利用现代化工具来治学。简言之,便是将笔换成鼠标和键盘,能够“一心二用”、左右逢源,甚至借助各类社交媒体,更好地连接学界和学人。选题也要与时俱进,贵在新鲜,毕竟“物以稀为贵”;形成的成果即文章要及时刊出,只有这样,才能赢得更多的关注和重视,“‘信息经济’就讲求争夺眼球”。
众所周知,科研成果通常以议论的形式发表,但论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不妨先写些随笔。不同于论文,随笔既无论文的地位,也不享有论文的权利,但先行发表随笔可以使自身的研究成果尽早被学界知晓,也可以收集读者的信息反馈,有利于研究活动的顺利开展。毕竟科研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就像老话说的那样,“温故知新”——青年人梦想多,老年人故事多,老年人可以对青年人讲些有益的故事,总之是不能忘记过去,忘记过去,就把握不了未来。“温故知新”之后,应该再加上一句“温故求新”,只有“温故求新”,才会在治学的过程中表现得更积极、更主动、更自觉、更努力。显而易见,“九”彰显的是于光远的治学态度。
正因于光远一生恪守积极向上、坚韧求实的人生态度和勤奋严谨、动态发展的治学态度,所以才能取得辉煌的业绩,成为人们敬重的学界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