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唯一一家研发生产抗蛇毒血清系列产品的生物医药企业赛伦生物在近日遭遇了黑天鹅事件。

7月30日晚间，赛伦生物公告称，公司实控人之一、董事长、法定代表人范志和的家属于7月29日收到上海市监察委员会签发的《留置通知书》和《立案通知书》，范志和因涉嫌职务犯罪被实施留置并立案调查。由于范志和在留置期间暂时无法履行董事长、法定代表人职责，赛伦生物于7月30日召开董事会，同意在范志和留置期间，由范志和儿子范铁炯代为履行公司董事长及法定代表人职责等。

8月1日，上交所向赛伦生物下发监管工作函，涉及对象为上市公司、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中介机构及其相关人员。

一连串的坏消息让赛伦生物股价遭遇重创，7月31日、8月1日，赛伦生物两个交易日累计下跌13.65%，引得投资者在股吧吐槽“老板比蛇还毒”。值得注意的是，在这次的负面新闻发酵之前，赛伦生物的股价就长期处于破发状态，股价的高光时刻始终停留在上市当天。

都说股价是业绩的一面镜子，财报显示，2022年也就是赛伦生物上市首年，其业绩就出现明显下滑，营业收入仅1.74亿元，同比下滑16.52%；归母净利润6413.58万元，同比下滑16.14%。更令人担心的是，赛伦的业绩下滑势头似乎在2023年有加速迹象。一季度，赛伦生物的营收和净利润继续“双降”，其中净利润下滑了23.86%。而对于业绩的下滑，赛伦生物把锅甩给了疫情，“业绩下降系受外部环境影响，社会经济活动减少、建设建筑工程停滞、居民外出活动减少等，直接影响了产品市场。”

从营收结构来看，抗蛇毒血清系列产品是赛伦生物的基本盘。2022年，抗蛇毒血清为公司贡献了80.38%的收入和83%的利润，另一大单品马破伤风免疫球蛋白的营收占比为19.62%，利润占比为16%。不过上述两款产品的毛利率都相当高，由于抗蛇毒血清为独家品种，几乎垄断了国内市场，公司议价能力强，导致产品毛利率高达86.78%，此外马破伤风免疫球蛋白毛利率也高达71.46%。

然而，高毛利并未给赛伦生物带来高净利。历年财务数据显示，自2018年至2022年，赛伦生物的毛利率分别为85.69%、86.2%、83.53%、83.68%、83.77%，同期公司净利率分别为29.14%、34.96%、34.04%、36.65%、36.81%。细看赛伦生物的费用端支出便可发现玄机，近五年时间，赛伦生物的销售费用均在20%上下徘徊，但在2022年该项费用支出比例大幅上涨至28%，到了2023年一季度更是高达41.18%。公开资料显示，赛伦生物的销售费用主要由职工薪酬和学术推广费构成，其中学术推广费占比在50%上下。

实际上，销售费用或者说学术会议支出，已是赛伦生物的顽疾。早在IPO发行注册环节，证监会和上交所就在反馈意见落实函中提到了赛伦生物的学术推广费问题。对销售费用逐年增长、学术推广费水涨船高的情况，监管层要求赛伦生物作出合理解释。对此，赛伦生物回复称，自己是以自身专业化学术推广团队为主、第三方推广为辅进行销售推广。由于自己的学术推广团队无法覆盖全国所有销售区域，因此委托国药在新疆、青海、甘肃、宁夏等地推广。

与高额的销售费用支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赛伦生物较低的研发支出。2018年至2022年，赛伦生物的研发费用分别为1278.37万元、1922.77万元、2251万元、2576万元、1545万元，占营收比例分别为8.86%、10.22%、12.13%、12.34%、8.87%，与同行天坛生物、华兰生物以亿为单位的研发支出相比显然相差甚远。雪上加霜的是，赛伦生物上市后不久，其副总经理、首席科学家JIN XIA就因个人原因辞职。较低的研发投入和核心研发人员的离职导致赛伦生物多年来只能吃抗蛇毒血清与马破伤风免疫球蛋白的老本。

而从行业大环境来看，遭此劫难的赛伦生物只是掀开了医药领域大规模反腐的冰山一角。

随着医药反腐工作持续推进，学术会议、带金销售等涉及医药行业商业贿赂的环节，已成为集中整治的重点之一。尤其是药企的销售费用金额、销售费用占比、宣传推广费用占比三项指标，受到市场关注。

此前，片仔癀和卫宁健康的高层已经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纪监委调查。而在7月28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召开动员会，部署纪检监察机关配合开展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坚持受贿行贿一起查，集中力量查处一批医药领域腐败案件，形成声势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