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城三角梅
初到中交一航局三公司三亞崖城專案部時,南國的熱浪裹著海風撲面而來。我這個在東北平原長大的人,第一次看見這種潑辣的花——不是一朵一朵地開,而是成片成片地燃燒,紫紅色的苞片簇擁著細小的白花,沿著圍牆翻湧而下。“這叫三角梅。”林師傅用安全帽扇著風說。
我盯著那些三片苞片合圍的花朵:“東北養這個得在花盆裏,冬天還得搬進屋。在這兒倒好,長成樹了。”“這算啥”電工陳師傅指著專案部西側那棟造型別致的建築,“你看那邊,那座科博園就是以“三角梅”命名的,裏面全是色彩豐富的三角梅。”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銀白色建築在烈日下閃閃發光,流線型屋頂確實像極了花瓣的弧度。
有一天下班的傍晚,我和同事在村裏的小路散步。三亞的夜空比東北低垂,星星格外亮。“想家了?”小李問。我望著黑暗中依然隱約可見的花影:“東北這時候該穿外套了。這兒還熱得人渾身黏糊。”她笑起來:“你看這些三角梅,越熱開得越瘋。剛來時我也受不了,現在倒覺得,這種不管不顧的勁兒,挺像咱們幹工程的。”她說的對。這些花不要什麼肥沃土壤,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雨水就瘋長。像極了我們這些天南地北聚到崖城的人——廣東的實驗工葛師傅,湖南的測量工賀師傅,東北的我,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紮下根來。
漸漸地,我發覺這三角梅的品性,竟與我們如此相通。它們看似柔韌,枝條卻蘊含著驚人的力量。這多像我們工程人,四海為家,隨遇而安,面對艱苦的環境和突如其來的困難,或許會暫時受挫,卻從不氣餒,總能就地重整旗鼓,把根須深深紮進腳下的土地。它們不擇地勢,圍牆邊、石縫中都能綻放出一片絢爛,仿佛在說,哪里需要建設,哪里就是我們的主場。這片紫紅色的雲霞,不正是我們這群建設者用汗水與韌性,在南國天涯描繪出的最動人的風景麼?
颱風過境的午後,暴雨初歇。我們發現圍牆邊那排三角梅被打得七零八落。紫紅色的花瓣混著泥水,鋪了滿地。“長得這麼好,可惜了。”陳師傅彎腰拾起一截斷枝,放在石階上:“三角梅耐修剪,越剪發得越好。等天晴了,又是滿牆花。”他的話讓我想起東北老家。秋冬萬物凋零,我們都躲在暖氣房裏盼春天。而這裏的植物,永遠在生長,永遠在開花,一場風雨不過是生命的一個逗號。“怎麼樣?還想念東北的雨嗎?”陳師傅不知什麼時候站到我身後。我笑了,想起昨天和家裏視頻,母親說家裏下了第一場秋雨。而我在觀望著這座以花命名的建築,穿著短袖,窗外是三十度的盛夏。“我想以後每年三角梅開的時候,肯定會想起崖城。”是的,我會記得這片土地如何教會一個東北人欣賞另一種美——不是皚皚白雪的純淨,而是繁花似錦的熱烈;不是蟄伏等待的耐心,而是恣意生長的勇氣。
就像我們這些建設者,在祖國最南端留下一條路、一座橋、一棟樓,然後繼續奔赴下一個工地。但三角梅會記得我們曾在它的花期裏路過,記得那些混著混凝土與海風的日夜,記得一個東北人如何在這片熱土上,學會了像三角梅一樣,無論身在何處,都要開出自己的花。(冷佳奇)
作者:冷佳奇 责任编辑:孙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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